今天的洛凌煙产粮了吗

希瑟拉&蕾娜

极限一小时。
天使,人鱼,绑起来。

瘦弱的少女睁开了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眼的白色。她茫然地看着光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又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她只知道她讨厌这里、害怕这里、畏惧这里、唾弃这里。
蓦地她想起来了。于是她闭上了双眼,没再思考。
是啊,思考又有什么用呢?左右她不过是一个赚钱的机器,研究的样本。她哪里有反抗的权力呢?
她牵了牵唇角,却没人发现。为什么?因为她早就躺在那巨大的仪器里了。

「自始至终都是,不是吗?」

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对上了一对浅色的双眼——和她一样,毫无感情。她躺在病床上,回应着那医生的问题。当然,她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,连说话、甚至发声都不用。多轻松啊。
这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令人欣羡的事情了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所有事情都不用自己做,除了治病之外一切都能满足她。她想,她兴许是应该满足了的。
——满足什么呢?
——满足于被束缚住的生活。
她接过了水杯和药片,一如既往地吞了下去。她看着水杯中剩下的大半杯水,眼里难得地有了些波动。
她在里面看到了一条鱼,一条漂亮的美人鱼。那人鱼在向她招手,又在水杯中游上游下的,尾巴更是时不时地拍起几朵水花,看起来十分快乐。于是她想把她留下来,一直看着她。
“我可以把它留下来吗?”
“可以。”
医生点了点头,将水杯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。

走廊外全都是议论她的声音。或者说,议论它。反正对那些医生而言,它还是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,而那少数的区别只在于那样本的珍惜程度罢了。
没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,至少原因谁都不知道,哪怕她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、外面部署了警卫,也依旧没人知道。
蕾娜在手术室外没有出声,只是双手捂着脸。没人看见她的表情,但是她的手腕内侧淌下的泪痕却在告诉所有人,她在哭泣。有人不屑一顾,因为她仅仅是用一个女儿就获得更高的成就和金钱。有人颇为惋惜,因为她的女儿没有时间和她在一起,而仅仅作为一个实验动物。而她呢?
她后悔了,后悔将她的女儿作为一个研究课题了。是,她的女儿是还活着,但是呢?难道她这次自杀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?她知道,那是她的女儿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反抗她,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挣扎着来获取她所需要的“活着”。
她后悔了。
但她早已停不下了。就算她停,其他人也不会停的。她停不下了,也没有选择了。

希瑟拉是被推出手术室的。
蕾娜身旁的女同事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,她就像是本能一样抬起了头。其实她已经听到了声音,但是她不敢面对。可她还得面对,就像当年面对抛却妻女的丈夫留下来的烂摊子。
希瑟拉用那双异色的双眼看着她,蕾娜用着天蓝色的眼睛看回去。希瑟拉的左眼眼白充血着,而蕾娜的眼眶通红着,眼底也爬满了血丝。
蕾娜看着躺在病床上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女,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位纯白的天使。只不过那天使被人撕下了双翼,四肢都扣上了长长的锁链,现在更是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。而那罪魁祸首,不是别人,正是她——蕾娜·凯尔。
她的女儿没有在意她是否心思早已不在她身上。她毕竟已经…习惯了。对,习惯了。从小到大的漠视,让她知道她的父母其实已经不喜欢她了,而是将她看做累赘、看做包袱——一个没有办法甩下去的、沉重的包袱。
她只是轻声地说了一句话。
蕾娜怔怔地站在原地,还保持着低头看向什么东西的姿势,但是车已经走远了,声音也越来越小了。突然间,她蹲在地上,再也忍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。周围人有上来安慰她,拍着她的背劝她不要伤心,人还救了回来。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女儿再也救不回来了。

“母亲。”
“人鱼死掉了,在水杯里。”

而蕾娜仅仅知道,希瑟拉的床头碎掉了仅有的一个杯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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